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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毒”成为武器:从古代“下毒”到近代“制毒”

原标题:当“毒”成为武器:从古代“下毒”到近代“制毒”

在古代,人们就已经知道有些植物可以治病,而有些植物则有毒。古代的毒,都是纯天然的,很难得到提纯,就更不用说通过化学反应,生产出剧毒物了。但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一直在想办法搞出更毒的制剂,直到近代的工业革命,化学科学得到飞速发展,化工业得以诞生,由此带动的制毒水平大大提高,化学武器也就出现了。

当“毒”成为武器:从古代“下毒”到近代“制毒”

武侠小说中的毒

普通人对古代毒物的了解,大多来源于武侠小说。武侠作家金庸不但描绘了众多克敌制胜的绝世武功,还发明了许多杀人无形的逆天毒药。在《神雕侠侣》中令人肝肠欲断的情花之毒,可能是金庸小说中知名度最高的毒药。

情花生于绝情谷,“枝叶上生满小刺,花辦的颜色却是娇艳无比”。杨过不小心手指被刺扎了一下,就中了情花之毒。中毒后,平时倒没有什么,唯有他想起小龙女之时,会觉得手指上刺损处突然剧痛,宛如胸口蓦地给人用大铁锤猛击了一下。

《飞狐外传》中出现的“七心海棠”号称天下最厉害、最可怕的毒药。七星海棠的毒,“无色无臭,无影无踪,无法防备”。唯一的好消息是:七心海棠很难养活。正如毒手药王所言:“幸好这七心海棠难以培植,否则世上还有谁能得平安?”

毒手药王的关门弟子程灵素倒是有机缘养活了一株七星海棠。不过,程灵素是将七星海棠当解药用的,一次救了师侄姜小铁,一次救了大侠苗人凤。唯一的一次杀人,是在她死后,帮助师父清理门户,杀掉了慕容景岳和薛鹊,毒瞎了“毒手神枭”石万嗔。

在《笑傲江湖》里,有一个大魔教“日月神教”;这个魔教发明了一种阴损之极的毒药,就是“三尸脑神丹”。这种药里有三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蟲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日月神教教主利用三尸脑神丹的毒性来控制教徒,使之死心塌地地服从于他。

“七虫七花膏”这种毒药出自《倚天屠龙记》,以毒虫七种、毒花七种,捣烂煎熬而成。王难姑的《毒经》记载,中毒者先感内脏麻痒,如七虫咬啮,然后眼前现斑斓彩色,奇丽变幻,如七花飞散。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就是,其解药的配制方法有49种,变化异方又有63种。

从以上举例可以看出,除了极少数毒是与动物有关外,大部分毒药都来自天然植物。毒药虽毒,但总能找到克制的办法,可以用一种植物来化解另一种植物的毒性,这种“中和”的思维,和现代的解毒办法有内在一致性。对金庸来说,这种思维更多是传统哲学的体现:阴阳相生相克,万物才能和谐相处。

当“毒”成为武器:从古代“下毒”到近代“制毒”

四川唐门真的存在吗?

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除了金庸之外,近百年写武侠小说的名家,没有不提“四川唐门”的。在这些小说中,四川唐门的核心竞争力就是下毒与喑器,让别的门派闻之胆寒。

最早提到唐门的,是一本非小说的武学名著,即当代技击名家、自然门三代祖师万赖声所著的《武术汇综》中记载:“又有操‘五毒神砂’者,乃铁砂以五毒练过,三年可成,打于人身,即中其毒,遍体麻木,不能动弹,挂破体肤,终生脓血不止,无药可医。如四川唐大嫂即是!”有不少史学家考证,蜀中唐门、四川唐门、峡江唐门实指四川(今重庆)开县的唐家拳,这一门派以拳术和竹镖自成一系,从明末即流传至今。

最早的史实记载则在明朝末年。据唐家武学弟子李千禄《开县唐门考》记述,当时八大王张献忠自陕入川后,开县城外老关嘴至南河一带,一些军士过南河到三中村砍甘蔗吃,与一唐姓守蔗林人发生口角,谁知此人虽是长工,但为唐门中人,他用锄头左钩右拦,不几回合便缴了几位军人的械。落荒逃回的军士被总兵杖责,请来唐姓长工切磋武艺,不料,堂堂总兵竟不能敌。总兵佩服之余,将其荐于八大王帐下,但此人不愿参军离家,于是被封了个地方武官。现开县城郊富厚村就有该武师坟地,其墓碑上有封号可考。

清乾隆年间,开县唐门开始使用喑器——竹镖,时任唐氏掌门人唐天泰被聘为清官庭侍卫,曾与八卦掌创史人董海川先生同朝当执。各派武林高手共同探讨,优势互补。唐氏掌门人告老还乡后回开县继续传授唐家拳术,湖北拳师余友智、余友福曾慕名来开县以武会友,互相切磋,更充实了唐门武术的内涵。

抗战时期,四川省代主席王陵基驻防万县,曾以募捐抗日为名设擂台,并请来开县唐门武师唐兴畅(排行老二,人称唐二)老师一比高下,刚一动手,教官即感不对,自己的大拇指竟莫名其妙地断了,方知遇到高人,当即拜服。打擂期间,王陵基部的手枪营营长十分了得,与各武师交手,伤其多人,连连获胜,狂傲不已。唐二老师的徒弟峨眉人张敬诚一时兴起,忘了师嘱,跳上台与之对阵。营长因其背景强硬,出拳凶狠,处处阴招,招招损人,惹恼这位唐门徒弟,竟用唐门涮腿绝技将其铲死于台上。王陵基护兵钦佩唐门武功,在其护送下,才逃回峨嵋老家。故后“开县黄陵派”(唐门派)成了峨眉武术“五花”大派之首。

打擂结束,王陵基在万县设国术馆(武侠小说中称“唐家堡”),请唐二老师及徒弟在万县设馆授徒,教他手下军官习武。一时间,除王部官兵外,川东各县以及宣汉、万源等川东北地区皆有习唐门武术的人。特别是1949年后,很多开县籍人员及王陵基部属在台湾省就成了唐门武功的传播者和宣传者,也因之被现代武侠小说作为原型写入书中,唐兴畅即“唐二”其名也被一些小说直接引用。此后,“峡江唐门”“四川唐门”“蜀中唐门”等“替代”了开县唐门而声名远播,以致于“唐门”遍天下,而后知道“唐门即开县唐家拳”历史本源的人却寥寥无几。

实际上,四川唐门除拳术外,还会使用喑器,但不会用“毒”,并不是武侠小说中所说“唐门即毒门”。唐门用“毒”一说,当属后来的武侠小说作家们虚构演绎而成。

当“毒”成为武器:从古代“下毒”到近代“制毒”

那些被毒杀的皇帝

看过《神雕侠侣》的同学一定会记得杨过中了情花之毒后是怎么解毒的,那就是用断肠草以毒攻毒。断肠草原来是葫蔓藤科植物葫蔓藤,根本不是如书中说的那样是小草,而是一年生的藤本植物。其主要的毒性物质是葫蔓藤碱,一般的解毒方法是洗胃,服碳灰,再用碱水和催吐剂,洗胃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

中国一直是医药学大国,从远古时代就有很多关于草药的记载,其中也包括很多厉害的毒药。主要记载的有:断肠草、雷公藤、一钩吻、鸩酒、砒石、鹤顶红、番木鳖、夹竹桃、天然砒霜、乌头、见血封喉又名毒箭树、雪上一枝蒿、奎宁、情花等。

比较特别的是鹤顶红,鹤有鹤肉、鹤骨和鹤脑可入药,但都无毒,而且都是滋补增益的药。鹤顶红其实是红信石。红信石就是三氧化二砷的一种天然矿物,加工以后就是著名的砒霜。“鹤顶红”不过是古代对砒霜的一个隐晦说法而已。砷进入人体后,会和蛋白质的硫基结合,使蛋白质变性失去活性,可以阻断细胞内氧化供能的途径,使人快速缺少三磷酸腺苷供能死亡。

用这种现代科学的角度来解释毒药,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浪漫了。事实上,在古代的宫廷斗争中,下毒是一种常用的害人手段。古人投毒,一点都不像武侠小说中的高手那样诡秘莫测,方法无外乎是把毒药放到酒中或者食物中而已,让毒药进入胃部发挥作用。

在中国几百个大小皇帝中,第一位直接被毒杀的皇帝,是汉平帝刘衍。刘衍是西汉最后一位皇帝,原名刘箕子,即位后易名。《汉书·平帝纪》记载,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六月,汉哀帝刘欣在未央宫驾崩后,太皇太后王政君主持大政,把受汉成帝刘骜宠幸的大司马董贤撤职,其职位由新都侯王莽取代。当年9月,刘衍被迎立为皇帝。刘衍当皇帝的时候,只有9岁,按照今天的标准,他还在读小学三年级。王政君是王莽的姑妈,她将自家侄子捧上高位,给日后王莽篡位埋下了祸根。

王莽投毒一事见于《资治通鉴》,在《汉纪二十八·孝平皇帝下》中有这样的文字:“莽因腊日上椒酒,置毒酒中。”刘衍中毒发病后,气常上逆,说不出话来,最后连遗诏都未能留下。毒酒古称“鸩酒”。据清陈士铎《辨证录·中毒门》记载,鸩是一种毒鸟,主要吃毒蛇、毒蝎,体内因此聚积了毒素。将鸩的粪便放进酒中,酒即产生了毒性,便制成鸩酒。到后来,鸩酒的配法不再局限于用鸩禽粪便配制,可放入酒中杀人的毒药太多了,“鸩酒”成了毒酒的通称。

如汉平帝这般遭鸩弒的皇帝并不少见,如晋怀帝司马炽被刘聪用鸩酒毒杀,唐昭宣帝李祝被后梁开国皇帝朱全忠用鸩酒弄死。当然,最刺激的投毒案则发生在西晋,宫廷斗争中对毒药的使用达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西晋第二位皇帝、晋惠帝司马衷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弱智皇帝”。弱智到什么程度呢;有年遇饥荒,老百姓没粮吃,饿死了很多人,他竟然反问道:“何不食肉糜?”司马衷15岁那年,皇帝老子司马炎给他娶了媳妇,选定勋臣贾充的长女贾南风为太子妃。贾氏又黑又矮,极丑,最糟糕的是人品不好,妒暴酷虐。贾南风婚后一直没有生育,倒让谢夫人抢先给司马衷生了长子司马通,并被立为太子。

贾南风在有了自己的儿子后,便让弱智皇帝废掉了司马通。她得寸进尺,对幽禁中的司马通仍不放心,决意干掉废太子,遂找“情夫”、太医令程据密谋。程是制毒专家,他用巴豆制成毒药“巴豆杏子丸”,让手下孙虑带到许昌,去毒杀司马通。司马通早有预防,怕人投毒,每天都是自己煮饭。见投毒不成,孙虑直接逼太子把毒丸服下。司马通不服,孙虑便趁其上厕所之际,从身后用很重的药杵将22岁的司马通敲杀。

也许是报应,贾南风不久也被毒杀了。贾南风的行为引发朝野共愤,在“八王之乱”中,她被赵王司马伦矫诏逼喝金屑酒而死——金屑酒,可以看成是一种特殊毒酒,但放的不是毒药,而是金子碎屑。司马伦搞死贾南风后,晋室更乱了,他竟然逼傻皇帝司马衷禅让,自己当了皇帝。如此一来,其他兄弟不干了,谁不想当皇帝?司马伦只得退位,让司马衷继续当皇帝。最后,司马衷被东海王司马越用牛车接回了旧都洛阳,但半年后便死了。司马衷到底是怎么死的?史书给出的答案很简单,仅四个字,“食饼中毒”。那么是谁投的毒;史书无确切的答案,最大的嫌疑人是司马越。

当“毒”成为武器:从古代“下毒”到近代“制毒”

现代化学发展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古代的投毒案,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中毒者往往不是当时死亡,古代的毒药,大多是从植物中提取的,在现代化学工业出现之前,这种原始的提取很难获得一定的纯度。

因此,古代的毒药就称不上是“化学武器”。“化学武器”是纯粹现代的概念,它是以化学工业为基础的。化学武器是通过爆炸的方式(比如炸弹、炮弹或导弹)释放有毒化学品或称化学战剂。化学武器通过包括窒息、神经损伤、血中毒和起水疱在内的令人恐怖的反应杀伤人类。化学武器素有“无声杀手”之称。它包括装有各种化学毒剂的化学炮弹、导弹和化学地雷、飞機布洒器、毒烟施放器以及某些二元化学炮弹等。

战争中使用毒物杀伤对方力量、牵制和扰乱对方军事行动的有毒物质统称为化学战剂或简称毒剂。化学弹药应用于各种兵器,如步枪、各型火炮、火箭或导弹发射架、飞机等,将毒剂施放至空间或地面,造成一定的浓度或密度从而发挥其战斗作用。因此,化学战剂、化学弹药及其施放器材合称为化学武器。

化学武器大规模使用始于1914年~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使用的毒剂有氯气、光气、双光气、氯化苦、二苯氯肿、氢氰酸、芥子气等多达40余种,毒剂用量达12万吨,伤亡人数约130万,占战争伤亡总人数的4.6%。

以大家熟悉的氯气为例,就能很好地说明化学武器与传统毒药的区别。自然界中虽然也有氯这种成分,但是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人们却并不知道它,更没法获得它。氯气的发现应归功于瑞典化学家舍勒。1774年,当时他正在研究软锰矿(二氧化锰)。当他使软锰矿与浓盐酸混合并加热时,产生了一种黃绿色的气体,这种气体的强烈的刺激性气味使舍勒感到极为难受。

舍勒制备出氯气以后,把它溶解在水里,发现这种水溶液对纸张、蔬菜和花都具有永久性的漂白作用;他还发现氯气能与金属或金属氧化物发生化学反应。1810年,许多科学家先后对这种气体的性质进行了研究。这期间,氯气一直被当作一种化合物。直到1810年,戴维经过大量实验研究,才确认这种气体是由一种化学元素组成的物质。

如果没有现代化学的发展,人们就很难发现这种剧毒物质,而等化学工业越来越成熟,人们就可以大量制造它。最终,科学的发展体现了它的双面性:氯既可以用来漂白,也可以用来杀人。化学武器终于诞生了,人类历史翻开了可怕的一页。随着近代化学的发展,人类可以合成一些对人体有大规模杀伤性的毒性气体或毒性合成物。“化学”的基本含义,就是合成。那些化学合成物的毒性,远远高于传统社会的任何毒草。

当“毒”成为武器:从古代“下毒”到近代“制毒”

近代以来,最早提议将毒气应用于战争的是美国,美国南北战争期间,毒气类化学武器引起了当时人们的注意。1861年的一份美国报纸报道说:众所周知,有些化学武器是如此之毒,以至于空气中如果充满毒气,人根本就无法待在那里,将毒气填装进具有非凡能力的大炮弹里,必须快速地扔出去。1862年,纽约一名教师直接给林肯总统写信,他建议使用液氯窒息性气体装填重型炮弹,以毒死战壕里的敌人。不过这个提议因为过于挑战人们的底线而从未被采纳,但是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却由此进入了各国军方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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