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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

  

  熟人见面免不了互致问候、打个招呼,是谓寒暄。这本是一种礼节性的行为,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却能变成。
  
  对此阿智就有体会。
  
  他下乡插队时,村里有甲乙两位社员,心眼都不太活泛、爱钻牛角尖儿,俗称有点儿轴、或曰轴子。
  
  有一天,俩轴子走了一个迎面,社员甲出于礼貌,先向对方打了一声招呼:“你干什么去呀?”
  
  社员乙可能是有点特殊事儿,不愿意告诉甲,就敷衍着说:“不干什么。”
  
  两人一人一句算是寒暄过了,没有必要继续问话。谁知,社员甲犯开了轴,硬要刨根问底儿:“你不干什么,那是去干什么?”
  
  他也不想想,假如人家要是去地里挖金元宝,能告诉他吗?
  
  社员乙被社员甲逼得也犯开了轴:“不干什么,就是不干什么,还非问去干什么?”
  
  这时,幸亏来了一个社员丙,给他俩岔开了,不然两人非得吵起来不可。不过,这俩轴子的寒暄,也成为笑料从此传扬了出去。
  
  还有一位社员丁,跟人打招呼,总爱问“吃了吗?”而且不分和场合。
  
  有一天早起,社员丁碰上了社员戊,社员丁问道:“你吃了吗?”
  
  没想到,一句普通的问候却弄得社员戊很尴尬。何故?
  
  原来社员戊吃完早饭后,觉得肚子下坠,就去茅房净手,刚刚出来,就碰上了社员丁问话,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暗忖:“自己确实吃了早饭,可是刚从茅房出来,若回答吃了,总觉得不妥。他要是再问吃的啥,就更没法回答了。”
  
  于是,社员戊只好“啊、啊”了两声拉倒。
  
  成年人寒暄实属平常,而小孩子也会寒暄。
  
  有一次阿智在家时,买了一车蜂窝煤,他家住在三楼,得把煤一簸箕、一簸箕地搬到楼上去。
  
  他正在满头大汗地干活儿,邻居家的小女孩出来玩儿,她叫小宇,那年才四、五岁,天真、爱说爱笑的。
  
  小宇看见阿智搬蜂窝煤,就稚声稚气地问:“叔叔,你干什么呢?”
  
  阿智故意逗她:“你猜猜。”
  
  小宇摇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阿智又逗她:“我在做游戏。”
  
  “不对,你在搬煤。”小宇纠正道。
  
  “你知道我在搬煤,还问我干什么?”阿智反问小宇。
  
  小宇嘻嘻地笑了。
  
  原来,她是用没话找话的方式在与阿智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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