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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轻吟,烟如旧尘(三)

  

  -<熟悉的他陌生的自己>
  
  日子还是像溪流一样,细水长流平静安宁,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若安吟只是默默地想念木尘。
  
  呆在这间已经很久了的屋子,她觉得这世界其实可以很小,小得只看得见自己的角落,然后那便是自己的所有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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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的邮箱已经老旧,若安吟也不肯换,有时风大了一些,那掉了漆的箱子便微微摇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若安吟总是喜欢在岁月里沉淀了很久的东西,老旧,复古,却有浓郁的气息,那是时光的味道。即便回忆有多不美好,有多少痛苦与不堪,在被那远山上升了又落的温暖以后,一定会在某一天足以释怀。
  
  若安吟听见那熟悉的叮铃声,朝那远去的苍老身影感谢,蹦跳着打开信箱,记得很长一段没有人写过信来了,想不起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方式传递信息,为什么不用短信还是e-mail呢?
  
  撕开白的信封,里面一张薄纸掉落下来,里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迹。
  
  “我知道你还在,等我。”
  
  不曾见过这样的笔迹,是谁呢?若安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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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拉起窗帘,在一片昏暗下沉沉睡去,许久,耳边传来朦胧的声音,仿佛有人喊着什么。
  
  “丫头!丫头!”那是的声音,若安吟用力拉开门,看见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渐渐走近,那夕阳下的面影越来越清晰,若安吟只听见轻轻地惊了一声。然后嘴角又下沉。
  
  面无表情,若安吟握紧拳头,打开门,“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门口喊叫。”眼神中带着冰冷,嘴角微微抽搐。
  
  那人看着若安吟,笑着,“丫头,忘记了?我是……”正想拉起若安吟的手。
  
  “别碰我!”若安吟奋力把手甩开,打断他的话。
  
  “若……安吟?”他显得疑惑,甚至有些害怕,怔怔地站在原地。
  
  若安吟别过头,眼里噙着些泪,嘴唇咬得吃力,突然回头,一拳打在那人的胸口。
  
  “笨蛋!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若安吟一下失了情绪,眼里的泪也不争气地流下来。
  
  那人愣愣地看着若安吟,突然笑了,一把抓住若安吟的拳头,拥住她,任凭她怎样的捶打自己也不肯放手。
  
  “好了好了,哪有老朋友一见面的又打又骂的……”
  
  若安吟释放了情绪,一下泪如泉涌,“我讨厌你苏远明,放开我!”
  
  “丫头,我很想你啊。”小声耳语。“混蛋。”若安吟看着苏远明笑得灿烂的脸,小声骂了一句。
  
  苏远明松开双臂,拉着若安吟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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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苏远明环顾四周,朝若安吟笑笑。
  
  “你也没变,还是一副欠揍的模样。”若安吟气咻咻地说。“是吗,你倒是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呢。丫头!”苏远明看着若安吟还红着的双眼,有些心疼,也有些欣喜。“就是这脾气到现在还没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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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回来的?”若安吟望着苏远明。“一个月前就回来了,只是到现在才鼓起勇气见你。因为听说你还在这里,所以就来了。”
  
  “为什么要回来。”若安吟低下头去。苏远明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我爸……他……过世了。”苦涩地笑笑。
  
  若安吟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是什么,一齐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他……伯父……什么时候……”“几个月前,很突然。”苏远明声音轻了许多,或许是悲伤,却又悲伤得那么平静。
  
  “对不起。”若安吟小声说,那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在多年以前没有了音讯,在多年以后的现在,却又得知了这个消息。“你还恨他吗?”苏远明问。“……”
  
  “他一直都觉得愧对于你,真的。……他不在了,就忘了吧,行吗?”
  
  苏远明望着若安吟,若安吟只是沉默着,咬着嘴唇。什么也不说。
  
  苏远明,多年以前,我恨他,可我却不恨你,尽管他是你的父亲,多年以后,再见到你,为什么一直以来的仇恨却让心这么疼痛?若安吟在心里默默地说,看见那张陌生却很熟悉的脸上带着伤痛和不安,自己也迷失了方向。
  
  握紧了拳头,她在苏远明的瞳孔里看见了陌生的自己,自己的眼睛里,映照着熟悉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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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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