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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躁猛如虎

  

  社会浮躁,制度浮躁,学校浮躁,医院浮躁,浮躁,浮躁。
  
  他的头发浮躁,她的睫毛浮躁,他的手不知所措,她的嘴喋喋不休。他和她有了情绪,遂不管我,想来想去,终成了浮躁中的独白。
  
  惨白的光,走过玻璃窗,懒懒地照着,少有暖意。
  
  角落里,人浮于事,喧喧嚷嚷。一团,一窝。手缩在裤兜里,看着茶杯;站着,坐着。淡笑挂在脸上。一个人撕开话头,几个人津津有味,一起谈论无关紧要。
  
  于是,女人像是小孩,男人像是女人。
  
  端着知识分子的架子,看着孔子和老子,想着车子和房子。羡慕穿名牌,嫉妒娶,眼红坐豪车,恨不得一夜暴富,一炮走火,一步登天。
  
  书是越来越多了,名人越来越多了,文凭学位越来越多了,参加考试的人越来越多了,知识传播的渠道越来越多了,浮躁的人越来越多了。
  
  孩子们忙着写作业、学钢琴、学电脑、学外语,青年人忙着追文凭、考证书、找工作或找老婆,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自然更是为衣、为食、为名、
  
  为利、为岗位、为温饱、为小康而宵衣旰食、绞尽脑汁、不遗余力,年老的则忙着休闲健身、忙着抗衰老、忙着接送孙子孙女、忙着发挥余热……
  
  古人说了“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古人还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古人早已作古,后来人说,“撑死胆大的人,饿死胆小的鬼”。
  
  我们这一代也要陷入其中,所以只得找个理由安慰自己,哲学不是说了嘛,“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浮躁亦是动力。柔弱的光看着我的眼,本想独善其身如老庄一般,不料错乱了经脉,觉得浮躁成了学问,需要钻研理论勤于实践,研究狗跳墙的姿势,分析蚂蚁在热锅上的心态,学习余秋雨煽情露脸。
  
  一个不怎么顾家的老公好不容易记起媳妇的生日想表现一把,便抽空去市场拎回一只鸡。媳妇看罢言道:这是只公鸡,还这么瘦,应该买母鸡呀,肥的。随即借题把老公从头倒脚数落一番,最后提示老公,下回买鸡可得好好挑挑。老公本打算申辨,但插不上嘴,最后无奈地说:老婆都没好好挑,买只鸡还挑什么?这就是说,小家,大家,大大的家都一样,不管是浮躁的腿,浮躁的嘴还是浮躁的心,反正都是浮躁了,就像沙尘暴,树都没了,还指望谁能阻挡它?这儿不刮那儿刮。
  
  我多想耐住坐冷板凳,潜心读书,拨开浮云咬定目标不放松,悠然自得地去欣赏日出日落,欣赏花开花谢,在晚饭后温柔的灯光下捧过一本书,
  
  仔细地几页。
  
  人约黄昏后,半夜鬼见愁,不早了,浮躁的心渐渐沉静了,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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