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辛解密《之华》剧情:周迅不买新手机背后有猫腻
陈可辛担任《你好,之华》监制
搜狐娱乐讯(森月/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是外国导演在中国拍片,还是中国导演翻拍外国电影,在“本土化”这个方面,多少都存在一些吐槽的声音。诸如此前的《麻烦家族》和《解忧杂货店》,观众对电影中生硬的中日“杂交”痕迹吓到,完全感受不到这是一个中国的故事。而这次陈可辛导演监制、日本导演岩井俊二执筒的《你好,之华》,则在本土化方面长足进步,无论是80年代的陈设和服饰,还是普通中国家庭的矛盾和冲突,都十分地道,特别是有陈可辛导演的把关,对中国普通人的生活观察细致入微,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本土化”的尴尬。
但是仍然有人评论,作为中国观众来看,电影里还是有bug,有人举例说,电影中之华的手机被丈夫摔坏了后,一个中国女性不可能像日本主妇那样顺从,中国女人通常会二话不说再给自己买个新的。陈可辛在采访中特别回应了这个问题。他认为这并不是因为中日女性的差别,而是岩井俊二带来的差别,是艺术家个性的岩井俊二将故事架构在“失去手机”这样的条件上,而大家吐槽的这些“水土不服”,实际上并不是所谓日式生活对痕迹,而是岩井俊二本人的痕迹。
尽管《之华》并不算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出轨”的故事,但周迅饰演的之华冒充姐姐与小时候暗恋的人秘密联系,实际上也涉及到了许多微妙的情感。陈可辛认为,周迅在片中被摔了手机却没有再买个新的,是因为当时已经内心有鬼,她小时候曾偷偷喜欢过男主秦昊,被丈夫发现后她也有些心虚,而这些细腻入微的情感需要在观影时沉下心来仔细品味才能够感受得倒。
陈可辛说,在这部电影里,他只是个职业介绍人而已,他在努力保护着岩井俊二的艺术创造,同样作为导演,也许他太明白艺术家的敏感和创造性,在电影商业的创造中是多么需要被尽力地保留下来。实际上,陈可辛并没有“拉”岩井俊二来中国拍摄,他们的合作几乎是一拍即合的,但作为多年的老友,也算是彼此的“粉丝”,在协助岩井俊二将他的故事搬到中国来以后,陈可辛一方面协助他做到最本地化的改编,一方面又妥协于岩井俊二风格——即使是在日本的主流院线里,岩井俊二也是一个“异类”,他作为独立导演活跃于日本影坛多年,日本观众和中国的不少文艺青年观众早就对他独特的风格有所熟知。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周迅、胡歌、秦昊等演员才慕名而来,并没有十分费力就完成了这个阵容的搭建。目前,陈可辛正在武汉拍摄以李娜为原型的励志题材电影,目测明年可以在大银幕上看到他的新电影。
记者:陈导谈谈怎么把岩井导演拉到中国来拍戏的?
陈可辛:其实我没有主动去拉他来拍戏,我们认识了大概有十几年,2002年我拍完《三更》之后,我曾经想跟他跟许秦豪导演三个人一起拍个三段的像《三更》这样的爱情片。但是结果最后没有成,我来内地之前在做泛亚洲电影的时候,跟中日韩泰导演合作的时候,那个阶段我们曾经想合作,那么当时我去找他也是粉丝心态,结果那个时候到最后谈不成,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一些发行人投资的问题,就等于我刚才讲来内地也是会碰到同样的问题,体制里面他们永远比较保守,觉得东西不能进行的情况。
然后之后我们就一直有联系,那我知道后来他去了美国,但他去美国的时候,我已经从美国回来了,然后我知道他去了几年美国,有时候他电影有首映啊,或者来中国有活动啊,他都会看看我在不在,那么我们会一起吃个饭,喝杯咖啡,聊聊天这样子。他的戏我都有看,其实真的就是一个粉丝。那么我也想尽量用我这几年累积的经验,更重要的是这几年累积了的这些高手,这些团队,从制作人、合作伙伴到编剧,其实在中国做电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跟好莱坞差不多,就是有很多门槛,这些门槛都需要你有强大的团队才能保驾护航,那么我觉得我这次从找嘉映覃宏总啊,他是比较不会太多干预这种比较文艺的电影的拍摄,所以他来拉投资,我自己也投资了,然后再加上一些别的投资合作伙伴,包括发行方等等,这些都是我们这几年合作的都觉得比较靠谱的合作方,我觉得我最主要是做一个职业介绍人的角色。
岩井导演他拿着这个剧本来,他觉得这个剧本他可以在中国拍。然后他问我的意见,那我觉得可以,我也觉得我应该可以帮他忙。他也很开心,他其实也想问我愿不愿意帮他做监制,我说我绝对愿意,就这样开始,很简单。那找演员的过程,真的是非常非常顺利,我曾经跟岩井导演说过说你千万别想说像你在日本拍独立电影,因为岩井导演拍的是独立电影。其实在日本也好在美国也好,他也一直没有在当地的体制里面去工作,所以他碰到的问题有时候会比较少,拍的成本也很低,那么他就自己弄了就自己拍了,所以很多时候就不要太多的投资方啊,各个部门的审批,以前他就没有这些问题。我说的审批不是审查,不是剧本审查,就是说整个工业体制里面一些障碍或者一些所谓专业的验证,对一个项目的验证。那么我说今天你来到中国,中国现在发展的已经很好了,跟好莱坞差不多了,有些时候可能比好莱坞更苛刻,因为现在在中国投资电影、制作电影的人经验还不是那么够。而且再说我们的经验,整个行业的经验,就这十几年。人家是一百多年,所以我们很多时候学好莱坞东西学了一半儿,也没学另外一半儿。其实所以很多时候会变得很麻烦。所以我一直跟他说其实你这个项目不太可能在三五个月里面成型的,因为他心目中是觉得很快就可以拍,那么他是一直希望今年上半年就拍了。然后我一直跟他说,其实不太有可能的,我的每部戏都用两三年,我说我现在要弄一个《李娜》的剧本,我都弄了三四年了,然后再加上各种原因。我决定拍到上片可能都五年的时间,那么他就有点觉得匪夷所思。但是结果这个戏的进度是我完全意料之外的快。因为所有东西都水到渠成啊,很多人都很乐意去做。当然他的制作费也不是很高,所以事情也比较简单一点。
记者:《你好,之华》上映后,很多人反映80年代的风格做的很棒,但是有些故事情节似乎不是很像中国故事,好像中国现代人不是这样生活的,您怎么看待这些评价?
陈可辛:我觉得是不是很中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意见。我觉得每个人都可以发表不同的意见,我觉得这个戏已经做的特别好了,因为第一没有觉得很别扭,因为中国肯定不是所有人都只有一种生活的方式。那我觉得它不会令人看了觉得这个完全不是中国,这就是一个日本片。但是有个东西它不能改变的就不是日本不日本的问题,它是岩井导演的作品。那么我可以跟你们分享一下,在过程里面,我们的编剧朋友,大家都是没有酬劳来帮忙的,而且这些高手都是很忙在做别的东西,很多时候我要找他们写剧本都要等一两年了,但是他们都会来帮忙来聊这个剧本。我讲一个具体的例子啊,就是中国不会有老婆会被老公扔了手机,然后自己不去买一个新的。那女编剧是比较女权的,觉得中国其实现在女人的地位没那么低,这个是日本才会发生的事情。那么这个就聊了好久,大家争执了好久。那我通常是作为一个中间人,然后我就跟他们说,你们要理解这个是岩井导演的前设,那这样他才能写信。那么我们怎么样使得这个前设是能够合理。
所以结果剧本里面周迅去那个同学会,本来是真的要去跟同学们说“我是妹妹,我姐姐去世了”,本来是有那些戏的,然后后来剧本就改了,改成她根本就完全没准备去说这个事情,所以在这个角度,周迅这个角色“之华”其实心里面就有鬼。那她确实心里面就想去见一个以前暗恋的男孩,站在这个角度来讲,她老公对她发脾气,她就不会有太大的反抗,因为其实她心里面有亏,其实是有一点亏心。所以我觉得这个也是使得给老公扔了手机没去买手机而是去写信这个东西有合理的地方。那么我再说一下就是一个戏怎么既能保持岩井导演的风格,但是又不会变成一部很别扭的中国电影。我的前提还是觉得这不是一部很别扭的中国电影,因为第一个问题是觉得有人质疑这个不像中国的生活,那么什么观众都有。但是我们现在听回来的反馈,大部分还是觉得这个戏不会觉得不中国的。那么当然它可能不一定是大家看到最市井的中国。中国也有很多种不同的中国,每个中国人也有不同的生活,那么所以我觉得选景很重要。
那其实拍戏的时候我参与不是很大,我觉得作为一个监制,只要你帮导演安排所有东西,这个电影上路了,然后所有的配套都有了,其实监制是不应该在现场指手划脚的。那么但是在定调的时候,其实我是帮了导演的。我就跟岩井导演去了几个地方,我们去了天津,去了大连,去了青岛,去了几个地方看景,我们不会选在很典型的很市井的更中国的南方的地方,还是选一些有一点点外来色彩的地方,因为这个就能够跟岩井导演的气质比较配合。其实本来岩井导演自己还去看了一个在东北的,不算是二三线城市可能更小的一个城乡结合部的那种地方,因为岩井导演非常希望这个地方是下雪的。所以他就找了个很北的,就冰峰有雪的地方,很美很美,但是那种美呢,出来了就有了一点点更中国的泥土味。可能日本也有这种啊,下雪的郊外的村落的地方,但是中国还是很特定的,我觉得看了就有点像张艺谋导演的电影了。
那最后我们去到大连,我还非常记得当天我们到了大连,一出去看景,我们一团人在好几个景,结果这些景在电影里都用上了,就那一天看的景,包括我们去旅顺,拍了现在就是之南家。就是睦睦跟飒然后来住的那个地方啊,外面的篱笆,木头的篱笆,我一看我就觉得这完全就是像美国的那种小镇风云的电影,当然它不是很典型的中国,但是它确实是中国的民居也不是我们建的,那么那个感觉是非常有诗意。那里也有一个空的学校,那个学校就是结果我们也用那个学校,还有一个空的草地,一个球场,就是都已经荒废了。所有东西都非常恰当,那天我也很兴奋,我看到岩井导演其实前几天因为剧本等等已经每天在黑脸了,其实他也挺孩子气的一个艺术家。当他的剧本受到各方面的质疑的时候,他也挺不高兴的,但是去到大连我就看到他像小孩一样蹦蹦跳,到处在拍照,就觉得就是这个地方。结果基本上整个戏就是在我们那一天看的景里面,差不多都用上了。
所以我觉得这个戏能做到现在的这个平衡,我不能说绝对接地气,就是非常落地的那种市井的地气啊,它可能不是那种电影,但是岩井导演的电影在日本可能也不接地气的。所以我们必须得明白电影有很多种,它不是《亲爱的》,不是在拍那种真实的社会性的电影,它还是一个有诗意的电影。就是平衡岩井导演的气质跟一部不别扭的中国电影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们已经做得挺好的,然后这个事情我觉得主要总结刚才几个问题就是,不是我个人的能力,是整个我们的团队跟我们的朋友们跟合作伙伴们这次来帮忙。包括刚才讲过的时候编剧还有一些制作人,包括投资方的信任很重要,包括大连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你去了大连就觉得,这个地方的气质真的很对。
记者:《你好,之华》是日本导演与中国团队的一次深入合作。那么在本土化方面做了哪些落地?
陈可辛:其实很难的很具体的去说怎么样去做本土化的落地,我觉得其实每部电影都需要有当地的感觉,那么我只能做到的就是作为岩井导演的影迷,也是他的朋友,我不希望他的电影结果拍出来,是像很多外国导演来中国拍戏,结果也不像他的电影,也不像中国电影。我们在中国第一次见面聊这个事儿,他拿了这个剧本给我看,我基本上觉得这个剧本他没有太大的地域的差异,是哪里的人都能看得懂,因为我看到很感动,那其实我觉得就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然后我就尽我所能,把我身边我认识的我的团队。因为我正好没在导戏也没在监制戏,我的团队也有时间。那我就组了我的团队加上所有这5、6年来帮我落地的接地气的编剧们。包括很多都是非常抢手非常难找的编剧,像张冀,《中国合伙人》的编剧。包括《喜欢你》跟《七月与安生》的编剧,许伊萌跟李媛。包括也帮《七月与安生》写剧本的《万箭穿心》的编剧吴楠。她就比较久一点,整个戏都在组里面帮忙调中文的台词。所以其实我给了所有这些高手来帮忙去给意见。然后里面当然有很多细节就很难具体的意义去说啊,比如有些东西他们觉得这在中国不合理。但是有些时候这些不合理的地方也会说过了。因为当你去到一个岩井导演的戏里,他有他的氛围,就是那个是很特定的岩井的东西,我就叫他们不能改。
其实主要就是找编剧帮他把剧本本土化。那么当天晚上在北京首映,王红卫导演啊,他站起来说看了很喜欢,他也很惊讶,本来他看过剧本他也觉得这个事很难成。老实说,我当时也给过很多我身边的人,很多很有经验的电影人,包括有制作人都觉得不容易,因为其实虽然我们都喜欢岩井导演,但是要把那个东西落地到中国,使得这个东西看起来不别扭,其实不容易。我是一个有股冲劲也挺天真的,就想做的话我就觉得一定要把它做成,那我就跟团队说我们刻苦去帮他做出来。
其实这些不止于剧本落不落地,包括整个发行营销跟投资的配套,我觉得都很重要,因为很多外国导演或者年轻导演来到内地这个市场开始拍戏就受到很多专业与不专业之间的七嘴八舌的阻碍。投资人、发行人、营销的人会把所有东西都检验之后,结果说什么都做不了我因为这几年我都自己把关,而且有自己的的团队,有自己的体系。所以我比较容易,那么我的投资方,合作伙伴,发行方等等都比较固定,所以大家都对我有信任。
我在这边的这个信任或是以前戏的经历使得我能够帮岩井导演保驾护航,使得他不会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干预,那么我觉得那个可能是最重要的。当然第二步很重要,就是找演员。然后我觉得其实从找编剧来帮忙到找演员,其实我真的是一个介绍人而已,因为岩井俊二本身他有很多很多像我这样的粉丝。所以当你找人的时候,其实大家都很乐意来帮忙。包括你说找周迅、胡歌、秦昊、张子枫等等,每个人都慕名而来,所以那个反而不是太难的事儿。
记者:跟岩井俊二导演合作是不是很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您觉得自己与岩井俊二导演在性格和导演风格上有何相同和不同?
陈可辛:我绝对是非常喜欢他的电影,但是我没问他有多喜欢我的电影。但是基本上大家都有看大家的电影,然后也要保持一个合作的关系,因为我们个性其实不太一样。因为他其实是更艺术家的,你们访问过他也应该知道,他有艺术家的脾气。我可能比较没有那么艺术家。他拍戏的时候是很个人的一个行为,我年轻时候拍戏可能还有一点这样,但是我现在已经发展到已经是一个团队的行为,更工业的行为。我拍电影的时候心目中除了要考虑市场、观众跟团队的贡献,还是有非常个人的色彩。不管我拍不同类型的电影,很多人觉得我都可以随着潮流去拍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其实我里面都永远保留一些我个人的诉求,那些个人的诉求就是还是有作者的烙印在里面。但是这些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用了很多团队的心跟力一起去做这个事情,我只是他们的一个领导,但是岩井导演的戏,我在现场看他拍戏也是叹为观止,他每样东西都是自己下手的,你看他音乐自己做,他的摄影基本上有摄影师,但是自己也扛部机器,然后他是用很多部机器,但是为了保持现场、演员的氛围,使得拍摄的时候演员能够更有自由度到处跑,第一,他的灯光是尽量自然光了,不代表他不打灯,但是打了灯之后呢,没有一些特定的点使得演员走位、活动范围有限制,所以演员可以很自由的去演,就像排舞台剧一样。它不是一个长镜头像侯孝贤导演那种,但是他会长镜头的拍,拍完之后他会去用不同的机器,不同的角度去补,所以他需要很多部机器。
有时候,甚至于两部三部机器拍,一直在运动,很多时候,A机器拍到B机器,B机器拍到C机器,那你在活动的时候,有些时候你背景就看到另外一部机器,但是那段他知道他可以减掉不用了,然后他就用这样的方法来,就像跳舞一样,然后把演员拍得很自然,演员有什么状态,他就马上跟了,这个是我没见过的这种拍戏的方式。他可能现场有六部机器,因为有不同的镜头都换了。因为你知道每一次我们拍完换个镜头要花时间,那演员就冷了。所以他就是说一来这个不行,他不用换镜头,直接换机器扛,换另外一部机器就拍了。其实就真的像用手机拍电影的感觉,虽然他那些不是手机也不是很轻的机器,而且因为这些都是自然光,所以这个光的光源,其实就是美术的一部分。所以他也是一个非常严格的有严格审美的导演,等于他自己也是美术指导,虽然我们也有美术指导,每样东西灯放在哪里,灯外面是不是要包纱布,使得那个灯的灯光出来更柔和,他也是自己去弄。他常常弄很多丝袜一样去把一些灯的灯泡罩住,使得灯光出来更柔和。我看了现场都是他自己在跑来跑去在弄。所以这种是我没见过的。那羡慕吗,羡慕啊,我会去做吗,我这个年龄现在开始去改变我拍摄方式,我觉得也有可能也太晚了,但是他的这个个人行为是很令人羡慕的。虽然我说我年轻的时候的东西会比现在更个人,但是也没有去到他那么极致。
记者:怎么搭建现在这个演员阵容?
陈可辛:演员其实都是慕名而来,岩井导演都不知道,有一天我们在拍封面的时候,我跟岩井和周迅,然后我们坐在那个摩天轮的上面,我突然间问周迅说,这个戏我没想到那么快能拍完,你的档期又能调出来。我说真的很好,很幸运。她就说,这肯定要拍啊,这个是有生之年的系列啊。当时周迅就这么讲,然后我后来前几天跟岩井导演在路演的时候,我在台上讲了这个事。岩井导演听了都还挺感动,他都没想到原来是这样一个事。所以我觉得是大家都是慕岩井导演之名,因为你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去跟他合作,他是一个日本导演,大家那么喜欢他的戏,要是这次不合作,什么时候再有机会也不知道了。
记者:很多人都会说岩井俊二是青春片导演,但其实他作品里也有血淋淋的残酷。您觉得你们俩是不是都是骨子里很悲观的导演?
陈可辛:他是青春片导演,其实他作品里面有血琳琳的残酷。这个确实就是我最喜欢他的原因,就是说他的电影那么美,那么温暖,但是同时是很真实的去写人性,没有去骗人,没有去避开人性的阴暗面。但是,我觉得人性阴暗的之后,其实你还能看到其实还有光,还有温暖的地方还有希望。我觉得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电影类型。而岩井导演的电影都是这样,这可能是我最喜欢的理由。那么除此之外我们是不是骨子里都悲观,因为我常说我是个乐观的悲观主义的人。因为其实成年人成熟有思考,基本上都是应该是悲观的。但是悲观的不一定代表是你的个性,是你思考之后是悲观,所以我才说那是悲观主义。因为人生其实本来就是很多悲观的事情,生离死别,你生出来之后你一直老去,长大之后就老去,等等都是很值得悲观的事情。但你怎么样用一个乐观的态度去看悲观的事情,那就是一个乐观的人,但是它可以保存着一些悲观主义,那我跟岩井导演应该都是同类人吧。
记者:您和岩井俊二导演都塑造了很多让人难忘的女性角色,但您说过,您其实一点都不太了解女人,您觉得岩井俊二导演了解吗?
陈可辛:其实我真的觉得我不太了解女人,那么岩井导演了解吗,我不肯定。因为我觉得他也是挺小孩儿气的。其实我们都有一定的自我,我感觉他比我更自我,就是自我的人呢,很多时候就未必能真的很了解女人。那么我觉得尽管我的电影里面常常会讲到女性的东西,但是其实我们都是站在男性的角度。其实真的是不够敏感。尤其是当你在一段关系里面。就是你会越来越明白,等你年纪大了,你会越来越明白,当然我不是那种直男癌的人,我也很肯定我不是。但是确实我也是非常直男的可能就不是直男癌而已,因为年轻的时候你因为爱情的关系,其实你都看不清楚对方是什么,因为大家都给最好的一面给对方看。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会很容易或者不会太需要去理解对方。因为我们都尽量把自己最好的给对方看。那么你就变成很多问题都没有,但是年纪大了之后,当你进入婚姻有小孩儿你就会开始越来越了解,其实女人真的不容易。
尤其是我女儿现在开始长大,我看到妈妈跟她的交流,家里两个不同年龄的女人,那么我们一定要照顾她的情绪。在这个情况里面,就开始觉得原来自己真的很不了解女人。就女人的情绪其实比男人真的敏感了很多,那男的真的需要更敏感,所以我现在拍的戏,因为每一个阶段拍的戏都有一些不同的所谓当时我个人的一些困惑,就会变成我在电影里面希望能找到的一些主题或者诉求,拍的时候自己就会变成好像一个治愈的过程,那么我最近就非常想把多一些女性的问题放在电影里面。
这些绝对是因为生活里面带来的感悟,很多时候就会带到电影里面。那岩井导演是怎么样,因为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岩井导演绝对是很了解青春,就你看他的青春电影,你觉得他真的是青春过,可能还在青春期。那这一点我跟他不太一样,因为虽然我们保留长头发,但是可能我们的长头发都不是同一个理由,因为长头发永远不只是个外表,一定是代表一种心态,那么我不知道他的长头发什么时候留的我们没聊过。我的长头发是是二十七岁才留的,就是我觉得我快三十岁了,那么再不留长头发,其实青春就过了,因为其实我是没有青春期的。我是从小的时候就是个小老人,那么在中学的时候一点他的电影的那种共鸣都没有,我喜欢他的电影是真的喜欢他的那个温暖。其实我对他的电影里的年轻或者初恋的那种共鸣是没有的。
所以你们看看我以前拍的爱情片,其实我没拍过初恋,也没拍过年轻人谈恋爱的电影。那我拍的很多都是关系的电影。那么我拍的很多爱情片,我永远不知道怎么拍两个人突然间发现掉进爱河,那个感觉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拍,我也没拍过。所以呢,你看我从《如果爱》、《甜蜜蜜》等等都是避开了那段去拍的。所以我跟岩井导演虽然说同类型拍爱情,但是真的拍的角度跟拍的阶段是完全不一样。我因为我没有太多的青春期。所以呢我留长头发是我有一种遗憾。我的遗憾就是我在十六七岁、十八九岁的时候没有过十六七岁、十八九岁应该过的生活。尤其是我这个年龄,那个时候是七十年代,我向往的六十年代,那个时候的火红年代长头发、摇滚呐,那些东西其实是我向往的,但是我一直没过,因为我一直是阶段性的跳了,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小老人。然后。去念大学没念完,回来就工作了,就在不停的工作,其实一直都没有过我心目中想过的生活。所以长头发只是代表了我想追回那个我没有过的生活,所以可能跟岩井导演不太一样。
记者:这次在武汉拍戏还顺利吗?能简单分享一点进展吗?
陈可辛:很顺利,这次在武汉非常顺利,我们几乎每天都拍。以前拍戏总会有拍拍停停,这次几乎每天都拍,然后应该会在武汉起码拍到十二月中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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