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评丨受贿1.7亿行贿人多到记不住名字,治理“一把手”腐败不能仅靠权力自缚
受贿200多次,多到记不住行贿人名字;个人非法收入逾1.7亿元,超过了很多地方一年的公共预算收入……这是呼和浩特市经济开发区金川工业园区原党委书记、管委会主任白海泉的“腐败事迹”。案发后,司法机关扣押了白海泉现金1.5亿元,扣押车辆、金银首饰、奇石字画等,价值1222万元,查封房产14套,价值4772万元。
贪官受贿上亿,似乎已经不算“奇闻”了。不仅如此,他们的敛财故事,情节也是大同小异。让白海泉积累起亿万家财的,主要是两件事,一是国有土地想咋卖就咋卖,很多都是协议转让,很少走地价评估和“招拍挂”程序,价格远低于国家最低标准也不要紧;二是工程项目想给谁就给谁,哪怕需要招投标,打过招呼后,也不过走个形式。
庭审现场 图据最高人民检察院
说白了,白海泉这是在慷国家之慨,拿纳税人的钱不当钱,拿公共利益不当利益,先把好处给到与之进行权钱交易的老板,再由这些老板以贿赂形式送到自己腰包。10年间,白海泉与不法商人互相勾结,其中有3名商人累计向其行贿100多次,总金额近1亿元,令人瞠目结舌。这3名商人之所以长年累月向白海泉大肆行贿,就是因为白海泉作为金川工业园区“一把手”,手握“一支笔”、开会“一言堂”,搞定了他就等于搞定了“提款机”。
令人困惑的是,白海泉大肆受贿,招数一点都不新奇,方式一点都不隐蔽,何以10年之久才被发现?其实,当地相关部门早就发现相关土地转让未经集体研究,有关合同违反土地管理法,也早就知道白海泉通过打招呼等方式插手招投标。可问题是,谁也不敢提出任何异议。谁让人家是“一把手”呢?白海泉的肆无忌惮,说到底,是“一把手”监管难的老问题。
观看这个案例,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权力过于集中,得不到有效制约和监督,所谓“上级监督太远、同级监督太弱、下级监督太难”。“一把手”一当就是10年,受贿金额动辄亿元,行贿人多到记不住名字,劲爆的新闻背后,看不见的,是国家难以估量的损失浪费。
所谓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要有效治理“一把手”腐败,不能仅靠权力的自缚,而是要在“权力制约权力”上尽力完善。既要优化权力结构与权力配置,也要创造条件让公众监督权力,使权力关系明晰化、制度化、规范化;通过科学设计、严格规范、有效监控,杜绝权力的滥用;通过任职期满轮换交流等制度安排,防止裙带关系网和既得利益链的形成,真正将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
有效治理“一把手”腐败,亦离不开法律的震慑。要让一个贪官的现形震慑更多贪官,一边是刑罚的轻重,另一边则是“凡伸手必被捉”的概率。白海泉在忏悔书中写道,“自己错误地认为,地区经过自己和同志们的勤奋努力发展起来,自己收别人送的钱也是应该的”。贪官地狱门前的忏悔,恐怕更多只是狡辩,但白海泉的潜台词恐怕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因此,以“贪1元也是贪”的零容忍态度,让贪官伸手必被抓,和严刑峻法一样重要。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舒圣祥
编辑 汪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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