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石桥,只等你回头一眸
斜阳挂在树梢,乌鸦掠过头顶的时候,引生看见了白。一个是朴实无华的疯子,一个是洁白似玉的圣女。
——题记
前世,我化身石桥,只等你回头一眸。
前世,你梦回江南,依偎石桥回眸,笑靥如花。
那年,你站在黄土高坡用优美动人的嗓音唱着秦腔,头戴红花、一身素衣,婀娜的身姿在夕阳的点缀下影影绰绰,袅袅玉仙。你用纤细的腰肢尽情演绎着的美丽,令西施惭颜、嫦娥欲羞;你用素白的衣袖轻轻遮面,一朵粉嫩的娇花便在黄土中盛开,娇娇欲滴、晶莹剔透;你那细碎的脚步踏着轻盈的步伐,一蹙一颦间七彩的飘带在天边升起,五彩缤纷、绚烂多姿。那一刻空气为你凝固,群山为你飞扬。
那年,我打黄土高坡走过,穿着破烂的衣裳,拄着一根木棍,提着生锈的瓦罐,步履蹒跚的朝向一个有一个善良的施主,夕阳将我的身影剪成一段一段消散在人群之中。透过人群,我屏住饥饿伫立于高山之巅瞭望,一曲熟悉又陌生的秦腔穿过心灵,一位素衣飘飘,面如桃花的女子就成为我一生的追逐。
那年,你名震清风街,杨柳为你折腰,风雨为你让路,你的笑容身姿洒满的八百里秦川。可在月光悄上枝头,清水洗涤修饰之时,你素颜望月,一行行清泪划过脸颊滴入黄土,月光将你的身影拉长直到消逝在屋檐下的阴影。你手执酒樽,却无心饮酒;眼观残月,又无心赏月。你举目望月,端一杯杯清酒洒向空中,一股酒香就散逸了整个庭院;你低头沉思,将一腔腔忧愁刻进双眸,一张娇容就写满了孤郁;你轻声吟唱,把一段段往事淡忘心田,一股溪流就奔向月的海洋。
那年,我打清风街走过,两条叫来运和黑虎的狗为我开路,一个哑巴成为我的唯一朋友,我的脚步贯穿了八百里秦川。我衣衫褴褛,栖息于大槐树下,一抹残月遗落天边,陪伴着估计单调的启明星。我困乏疲惫,却望月无眠;满脸忧伤,却挂满笑容。我将一件件衣衫铺到树下,伴随着树影躺下身躯,阵阵悲凉席卷全身;我把一撮撮馍馍放进嘴中,融合着两行浊泪咽进肚里,股股心酸穿透身躯;我把一段段往事化成回忆,带着几声犬吠走进梦乡,声声低吟触动我心。那笑靥似花的容颜就走进我的身边,我满心欢喜、蠢蠢欲动却看见几滴清泪划破容颜,依稀间一声声秦腔带走了我的魂魄,随风飞翔。
那夜,风吹过我脸颊,残月就披上一缕浮云,半遮半掩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听着那低低声吟追寻,优雅精美的庭院下一颗粗壮的柳树随风招展,倾下的碎花身影却似鬼魅般摇曳。素以的少女沉醉在院中的石磨上,发髻的红花高出头顶,给银色的世界添上一丝惊喜,一位圣女就从天而降。我轻轻拂过她的额头,用粗拙的双手拭去她满脸的泪痕。
那夜,你从冰冷的石磨上苏醒,晨露打湿了你的衣衫。你用纤细的双手端起一捧清水,水中的容颜让人憔悴;你用精致的铜镜整容,镜中的红花竟不知去向。你踏着轻盈的步伐满院追寻,一轮朝阳就穿透云层照射在门口的柳树树梢,朝霞的美丽渲染了整个南墙和你的身姿。你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一张妩媚的脸、一曲动人的秦腔又行走在黄土高坡。
那年,我驻足清风街,每天淤地在七里沟,陪伴我的依然是两只狗、一个哑巴,当孤独紧锁心头的时候,我知道我留恋的是那天籁之音的秦腔和沉鱼落雁的素衣女子。当我把陪伴我多年的木棍插进泥土生根的时候,棍上就栖息了一直奇怪的鸟,她七彩缤纷,头戴一朵似曾相识的红花。我把她就当做我的前世,也被人骄傲的称作疯子。
那天,夏雷隆隆,天边的黑云肆意吞噬者午时火热的阳光,翻滚着越过高原而来。你行走在黄土高原唱着悲凉的秦腔,一身白衣展示诱人的身姿,你无意的回眸,看见那疯子手拿你的红花虔诚的叩拜。一刹那,你心头疼痛、泪如泉涌,你忘情的奔跑、追寻,疯子满脸的笑容就定格成画面在你脑海挥之不去。
那天,夏雨阵阵,天边的角落撕裂的大口倾盆而下,诉说着无言的痴情。我站在七里沟张望,那高原上的楚楚身影衣袂飘飘,一回眸的瞬间金光闪闪,使我灵魂出窍。我手执红花使劲招手,那木棍上叽喳的怪鸟就随风消逝,远去的身影隐隐绰绰,我跪地祈祷。仿佛间,山洪奔淌而下,我就乘势漂游,仰望那朵红花,脸上写满了幸福。
……
来世,你梦回江南,依偎石桥回眸,笑靥如花。
来世,我化身石桥,只等你回头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