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后想嫁中国军人的日本女人,真正结婚有多难?
黄文辉是湖南襄阳人,1946年3月接令进驻沈阳城时,他22岁,是一名中尉连长。
日本投降,苏军交接,他的部队大举入城,遍布防街垒工事,一场新的战争迫在眉睫。
一天,黄文辉在沈阳街头布置一种新式碉堡,钢帽一样的半圆形,钢板3厘米厚,里面配有2挺轻机枪,可以藏一个班的兵力,钢帽下有轮子,可推着移动。据说是美国造。
市民被这种新式玩意吸引了,纷纷驻足围观。
(1946年的沈阳)
“长官,你们的仗不是打完了吗,怎么又修工事?”
正指挥设碉堡的黄文辉抬头一看,问话的是人群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她穿着日本木屐,体态丰盈,明眸皓齿,短发及耳,颇有几分成熟少女之美。
“军队的事,你少问。”黄文辉尽管心里喜欢她,但对军队的事还是守口如瓶,一句话怼了过去。
姑娘有些受不了,忙鞠躬道歉:“对不起。”
黄文辉确定她是个日本人,就夸她中国话说得流利,问她家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两人就这样谈了起来。
(配图)
姑娘叫春野艳子,5岁时就随父母移民东北,沈阳女子高中毕业,家就住在黄文辉的部队营房对面。
两人约谈越来越多,正所谓少女怀春吉士诱之,黄文辉是个会写诗有文化的军人,和艳子约了一起去游沈阳东陵。
艳子告诉他,日侨正在遣返,她和父母最近就要被送到日侨集中待运站,但她不想走。
她的童年少年都在这里度过,虽然现在日本战败了,但作为一名普通的日本侨民,她没有打过仗,对军国主义没有病入膏肓那样的效忠感,反正在哪里都是活,她不想离开沈阳。况且日本国内现在废墟一片,回去肯定没有呆在中国好,饭恐怕都吃不上。
黄文辉也厌倦了打仗,他也想着讨个老婆,退役回乡过日子。见到艳子的那一刻,他就萌生退意了。
现在艳子说不想走,他心中更喜,劝她大胆留下来,不行就离家出走。
(配图)
几天后,在艳子父母被遣送的前一天,她拎着箱子跑了出来,一路小跑奔向军营的兵哥哥。
黄文辉在附近给她租了个房子,两人过起了“蜜月”。
好景不长,一天,黄文辉回“家”时,发现艳子不见了,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说“我已经被送往了待运站,希望我们还能再见最后一面。”
是东北行辕的搜查令,宪兵把藏匿的日侨强送走了。
黄文辉心里被抽空了一样,立即去找她。沈阳几个待运站,黄文辉一个一个找,费了不少口舌,因为这地方一般都不让中国人进。
(配图)
最后在一个待运站找到艳子时,两人当场抱在一起,艳子大哭。
找人通融,艳子可以回去几天,但必须在遣送前回到待运站。谢天谢地,终于有了个应对之机。
怎么逃?两人商量了一夜,最后都拼了,他决定当逃兵,她决定跳火车。
他们谋划好跳火车地点,黄文辉告诉她怎么跳才安全,他会在马三家车站外的森林等她。
11月上旬,艳子随大包小包的侨民登上了火车,前后两节车厢都是护送的军人。火车启动后,她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两眼一直盯着窗外。
越来越近了,艳子越来越怕,此一跳生死难说。跳火车、逃婚、爱情,都是她的人生第一次,不知结果如何,为了爱情,死也算了!
(遣返的日侨。配图)
她按黄文辉说的把衣服绑到膝盖上、手臂上、头上……
时值寒冬,衣服又多又厚,地上还刚下了尺厚的积雪,这都是艳子跳火车的有利条件。
一过马三家站,艳子就依约跳车,她猛地拉开车厢门,一阵大风袭来,车内人还未及惊呼,她一闭眼就跃了出去。一路打滚,她在雪地里昏了过去。
醒来后,黄文辉已经把她救上了大卡车驾驶室,脸上还是血,见到黄文辉,她已知道自己成功了。
黄文辉的叔叔在北平傅作义部下当团长,他带艳子逃到北京。叔叔给他找了个差事,两人从此在北平居住下来。
(战后等待遣返的日本人)
这段有名有姓的战后故事,据说是来自当时的新闻纪实。此等小人物,正史不见经传,可见的,只有战后300万人大遣返的历史背景。
故事细节虽然无人考证,但其中的历史和人性是如此真切。撇开文献注脚,小人物的生存,有时候就是一本带有温度的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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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参考:梅桑榆《300万日俘日侨遣返实录》(200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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